[于京华] 宇宙语

宇宙语
1991 第3期 - 第三届科幻小说银河奖
于京华

公元3002年9月30日，万人空巷，全世界的人们都激动地聚集在电视机前。

上午10时正，博士瘦削的形象出现在荧光屏上。人们顿时沸腾了，狂呼着博士的名字。博士微笑着举起右手，在空中漂亮地划着“V”字，他的双颊红得象火一般。显然，他也和电视机前的人们一样激动。

良久，人们才安静下来。

博士轻轻呷了口水，并推了推鼻梁上的高度近视眼镜。“亲爱的女士们，先生们。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且沙哑，“今天我万分激动地告诉大家，我找到了一切物质的语言――宇宙语!”人们顿时又欢呼起来。博士做了个安静的手势，接着说：“就像现在你们――世界各国的人们，坐在电视机前，都可以听懂我的话一样，我同时研制成功了宇宙语翻译机。”说到这里，博士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。“有了它，我们人类就可以和宇宙中的一切物质进行思想交流了。我们从此可以听到地球的太息；听到太阳系对银河系的问候，听到星系坠入黑洞时的哀鸣。我们还可以听到椅子说――我累了；听到柏油路说――请您刹车慢一点；听到被子说――我需要晒晒太阳了。啊!我们因此要更正‘生命’的概念，可以看出，我们从前所认识到的‘生命’是多么的狭隘。实际上，不仅仅是生物，小到微观粒子，大到宏观的星团，都是有生命的，所以，应该这么说，生命＝物质……”

博士神采飞扬，侃侃而谈。电视机前的人们似已完全忘记了时间，和博士一起沉浸在这一伟大的发现之中。

突然，博士面前的对讲机“嘟，嘟――”地叫了起来。博士愠怒地瞪了对讲机一眼，继续讲演。对讲机不断地发出“嘟，嘟――”地响声。博士不明究里，仍然唾沫四溅。

红灯亮了――超负荷!

“告诉你我累了!你听不懂我的话吗?”对讲机翻译了自己的语言。

原来博士也听不懂宇宙语，大家一哄而散。

博士颓然倒在家家户户的荧光屏上。